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逃離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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逃離意

消息一出,朝野上下皆是一片嘩然。

誰都知道,前太子“起兵造反”的日子便是在他和姜瑜大婚的時候,兩相比較,關於裴佑定的奪妻之說便不由得越演越烈。

大梁支持寡婦改嫁,若是裴佑定只是娶了個寡婦那還算好事,可裴佑定娶的不是其他家的寡婦,而是自己的皇嫂。

這便極其容易讓人引發一些不大好的聯想。

前太子真的是起兵造反嗎?還是說,那不過裴佑定想要謀奪他妻子的借口?

原本還被壓下的群臣頓時又變得憤慨起來,那些還知道一點元始帝和顧皇後內情的便更是害怕惶恐了,反對的折子不斷送上來,堆滿了裴佑定的桌案,裴佑定卻看都沒看一眼。

裴佑定的態度始終很堅決,他要立姜瑜為後,這是誰都無法更改的。

無奈之下,一些老臣只能將狀告到了元始帝面前去,但元始帝早就料到了會有今日,他也無能為力。

最後,像是被煩死了一樣,元始帝派人去請了裴佑定,開口的第一句不是斥責,而是建議。

“你這樣做,對她,對你自己都不好,你該換點更柔和的方式。”

或許是真的輕松下來了,元始帝的面色不似從前那般蒼白,說話的聲音也有了點支撐。

裴佑定哪裏會不知道這樣的道理?

他才剛上位登基,根基還不甚根深蒂固,就做出了這樣的舉動,但裴佑定舍不得委屈姜瑜。

她本該就站在他身邊,做他唯一的皇後,受萬人朝拜。

看著沈默不語的裴佑定,元始帝只是嘆了聲氣,才接著說:“你若是真的要堅持,便做些事情,讓那些文臣都去操心其他的地方去,總歸是鬧不出什麽大風波的。”

畢竟,現在裴佑定是元始帝唯一的兒子,他若是不願意妥協,誰也逼不了他,遑論裴佑定並不是皇權下的傀儡,手中還握著切實的兵權。

“好。”裴佑定倏然出聲,他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元始帝,眼前不由得又浮現出不久前裴佑訣流血的樣子。

好久好久之前,他還有一個親近的皇兄,有一個可以向其袒露心聲的父皇。

現在,他有了皇權,登上了至高的寶座,卻什麽都沒有了。

裴佑定繃緊呼吸,沈聲道,語氣平靜無波:“他死了。”

元始帝早就知道了裴佑訣去世的事情,卻沒想到會從裴佑定的口中聽聞這件事情。

一時之間,元始帝的心情也變得覆雜起來。從前,元始帝不舍得戳穿寧貴妃的詭計,更多的是因為裴佑訣。

畢竟,當時的裴佑訣雖然陰險毒辣,卻對著裴佑定極好。元始帝便想著,這樣的皇家兄弟情,他失去過一次,裴佑定便不該失去了。

可沒想到,最後的結局還是一樣的。自私的他,還是做出了錯誤的選擇。

元始帝盯著裴佑定看了一會,壓下眼中翻湧的淚意,只輕聲道:“……好。”

裴佑定沒有看元始帝,嗓音仍是淡淡的:“讓他封王,入皇陵,以郡王之禮下葬吧。”

當知道裴佑訣想要殺自己的時候,悲傷之下,裴佑定更多的是憤怒,還有愁怨。

但在看見那具冷冰冰的屍體的時候,裴佑定卻更是忘不了兩個人曾經美好的記憶。正如最後裴佑定還是無法親手殺掉裴佑訣一樣,他還是舍不得就將裴佑訣當作逆賊,扔進亂葬崗。

聽出裴佑定的話中之意,元始帝的心揪了起來,心頭遲緩地漫出酸澀之味。元始帝挪開眼,聲音帶著點哽咽:“好,都聽你的。”

說完裴佑訣,裴佑定和元始帝都陷入了靜默無言的境地,室內熱氣繚繞,香霧彌漫,卻是落針可聞。

過了一會,元始帝才終於調整好自己的呼吸,他的聲音很低,像是一種商量:“既然已經下了決定,便堅持到底。若是真的愛重,便不能將她置於危險的境地。”

裴佑定輕輕地點了點頭。

“過幾日,讓她來看看我這個老人家吧。”元始帝輕闔眼簾,手指卻攥著被褥,一下又一下地絞著。

裴佑定看不見元始帝的動作,他只是應下:“好。”

看著裴佑定離去的背影,元始帝的心卻還是在不受控制地跳動。

他知道自己這樣做,若是裴佑定知道了,定會怨恨於他,他們之間最後的一點父子之情也會徹底燃燒殆盡。

可元始帝想,他曾經對自己心愛的女子做了這麽多的孽,將她困在深宮之中,害她紅顏早逝,現在他怎麽能夠看著自己的兒子重蹈覆轍?

他也曾對她許下了“一生一世一雙人”的承諾,但最後也沒有遵守。

他沒做好的事情,裴懷安會做到嗎?

元始帝靜坐了許久,等到腰又疼了起來,元始帝才躺下去,呼出一口濁氣。

聽了元始帝的建議,裴佑定便又提前了在朝野中的改革,幾道命令打了個他們的措手不及。

趙家和姜家都在這次的造反之事中受了牽連,但裴佑定卻將趙問朝和姜珩提拔了一番。姜珩是未來皇後姜瑜的親兄長,這倒還有幾分道理,但趙問朝的提拔卻是沒有任何緣由。

除此之外,裴佑定還大力扶持寒門出身的官員,原本世家大族當中的掌權者都被明裏暗裏地削了權,明升暗貶。

這下,朝中官員倒是將裴佑定這位新皇的作風看的一清二楚了。裴佑定要扶持寒門子弟為自己所用,同時打壓大族權貴,讓世家大族內部爭鬥,實現新一輪權利更疊,從而維持朝內權勢的平衡。

一番操作後,朝中便分為鮮明的兩派,爭論的重點一下子從姜瑜的皇後之位轉移到了朝內權勢,甚至有些還拿姜瑜的事情去支持自己的觀點,稱這是裴佑定公私分明的表現。

畢竟,姜瑜早有美名,身後的姜家在這次的打壓之後,已經不覆往日輝煌,姜珩再如何備受重用,也是一個武官,很難做到姜廣言從前的位置去。

選姜瑜做皇後,便不會出現外戚權重,日後影響皇家內政的問題,也一並制衡了其他在這次造反之事中得利的大家族,如溫家。

如此一來,反對姜瑜做皇後的聲音漸漸地便弱了下去。

只是,這樣一來,姜瑜反而不大高興了。若是群臣堅決反對,她還可以借此與裴佑定演一處苦情戲,輕輕巧巧地脫身,還能在裴佑定那裏留一個好,現在卻是走不了了。

郁悶沒多久,裴佑定卻倏然告訴她,元始帝想要見她。

元始帝為什麽忽然要見她?

姜瑜當然不會將這次見面視為最為傳統的長輩見未來兒媳,畢竟早在她入宮伴讀的時候,她便見過元始帝了。和裴佑訣定親之後,元始帝也沒有這樣“大張旗鼓”地請她入宮。

所以,姜瑜不得不開始揣摩元始帝安排這次見面的意思。

是日一早,姜瑜便起了身,梳好妝,帶著墨畫和司琴,在宴長的陪同下進了宮。

在還未舉行封後大典之前,姜瑜還是住在青雲殿,裴佑定更是一點松口的跡象都沒有,每天都派宴長和其他人守著她,自己的身邊卻是空空如也。

有幾次,裴佑定甚至還想先帶姜瑜住進皇宮,這樣他每日處理政務的時候,還能一並看著她,姜瑜自然是連連拒絕,還拿出了自己的名聲之說去說服裴佑定。

幸好,這件事最後還是不了了之,裴佑定沒再提起。

只是,在出嫁之前,姜瑜必須待在裴佑定的府邸之中,她便很難逃出去。

想到這裏,姜瑜便忍不住皺了皺眉,站在她身邊的墨畫和司琴也是懨懨的,宴長也倍感不自在,卻也只能硬著頭皮,寸步不離地跟著姜瑜,名為照顧安危,實則是監控看守。

想當初,他哪裏有做過這樣掉價的事情?這不是大材小用嗎?

到了太上皇的宮殿,門口便有人迎了上來,喊她:“姜姑娘。”

姜瑜搭下眼,只對著墨畫和司琴說:“你們便在這等我吧。”

墨畫和司琴自然應下,宴長猶豫著擡眼,便要跟上,但感受到姜瑜和其他人的目光,頓了一頓,宴長沈默著收回了腳。

算了,總歸是在皇宮之中,姜姑娘能逃到哪裏去呢?

更何況,這幾日姜姑娘沒有流露出絲毫的逃離之意,看她沈默乖巧,宴長反而覺得自己成了千古罪人,害她失去了自由,這次也當作是補償吧。

姜瑜像是沒多想,自如地跟著侍女走進去,到了內殿之後,姜瑜便先欠了欠身,向元始帝請安:“臣女請太上皇好。”

元始帝微微咳了幾聲,便讓姜瑜起來:“不必多禮,日後便是一家人了。”

從前也是。

侍女端來清茶和茶點之後便離開了,姜瑜落座,與元始帝面面相對。

元始帝看了姜瑜一眼,想起之前的聽聞,緩緩開口:“姜姑娘最近可還好?”

“臣女一切安好。”姜瑜抿唇,笑了笑,“多謝陛下關心。”

元始帝端著茶杯,喝了一口清茶之後,才低聲道:“我已經知道懷安做的荒唐事了,姜姑娘不必為他遮掩,這裏只有你我二人。”

聽見元始帝的聲音,姜瑜倏然擡眼,卻撞進了元始帝含著擔憂的目光,她的心口開始瘋狂地跳動起來,一種預感冒出頭來,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。

難道元始帝要幫她?

“不瞞你說,這樣的荒唐事,我曾經也做過,但結局你也已經看到,強求只會傷人害己。”

元始帝嘆一聲氣,忽然正色道:“若是你不願意嫁給他,我可以幫你。”

狗定:家被偷了,誰懂啊,真是謝謝我的老父親

瑜姐:瞌睡就有人送枕頭,這就是我的金手指

白白:你就追妻吧哈哈哈哈哈老婆要走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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